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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虽然在香港生活多年,也写了很多以香港为背景的小说,但故事的主人公说的依然是江苏话,这是否表明了你对故乡江苏的情结以及对香港这座城市的某种“格格不入”?
不是我不想写广东话对话的小说,我是真的不会说广东话。我努力过,也去街市买菜,但我仍然没有学会广东话。已经是我在香港生活的第九年,有一个人跟我讲,他也是在香港居住了十年都不会说一句广东话,然后他离开香港回美国,去唐人街喝茶,才突然发现,原来他会讲的啊,讲得还不错。希望我也不是要到美国去喝茶才发现我也是会广东话。“故乡永远是父母”,没有一句关于故乡的话可以超越齐邦媛老师说过的那句,故乡是你年幼的时候,那些爱过你、对你有所期许的人,那些就是故乡。唯一还会爱我、对我有期许的,当然是父母。
我的故乡是江苏常州,不可替代;美国是我度过最好年华的地方,是我奋斗和流泪但是不后悔的地方;香港是我现在居住的地方。你生活在这里,可能无法爱上它,但是要尊重它。你要尊重你居住的地方。尊重是相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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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心中有女作家和男作家的分别吗?
我把人分成两种,一种是睡午觉的,一种是不睡午觉的;或者这么分,一种是开会的,一种是不开会的。我曾经把香港的女人分成两种,一种是卖保险的,一种是不卖保险的。所以在我这里没有男女的分别,男作家和女作家都是一样的。但是我好像在朋友圈说过这样的话,男作家和女作家的关系是异形与铁血战士,评论家是雇佣兵。所以我真的是喜欢在朋友圈说话,可以不负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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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创作节奏是怎样的?你在2000年前似乎是一位非常高产的作者?现在你每天的创作时间是怎样的?
我在1998年左右的确高产,年轻,身体好,真的可以不睡觉,无穷无尽的句子。所以我后来会觉得一个月只写一个短篇是真的不行了,然后就真的会有人顺势踩上来说你不行了。我后来才知道有的专业作家40年都写不了一个短篇,但他们的感觉还是很好,一直都很行,这种自我认识也是很令我惊叹的。
我现在就是一个中年写作的状态,每天写一点,没有期待,也不必绝望。如果我爆发一下,往往是在神秘的力量驱使之下,我会在三个月写一打短篇小说。2016年的最后三个月就是这么发生了一下,那些小说会收入将要出版的小说集《南瓜对我笑》。我在后记《野心与慈悲》中感谢了香港,给了我这样准确的生活。一切都是我要的,不喝酒,不开会,不睡午觉,这自由也是我给自己挣的,我写我不写,写什么不写什么的自由。
一部长篇小说从构思到成稿通常需要多长时间?
我很少写长篇小说,2000年的《小妖的网》20万字,写了三个月;2001年的《中国娃娃》10万字,七天;2016年的《岛上蔷薇》,从写下第一个字到出版,用了15年。接下来要写的那个长篇小说,我很怀疑它会用掉我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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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常谁是你作品的第一读者?你理想的读者群体是?
我的第一读者肯定是编辑,各种各样的编辑。我好像也在朋友圈说过这样的话,你想说你碰不到珀金斯那样的编辑?那你至少写得跟菲茨杰拉德似的啊。我也想过作家到底需不需要评论家这个问题,作家当然只需要自己写,持续地写,孤独地写。我写作的时候把我自己当作读者,我迎合我自己,一切都是我要的方向。至于作品发表以后,以后的以后,我不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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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最欣赏的女性品质?
美丽,坚强,每一个寻找自己想要的生活的女人,好像野蔷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