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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水,流必向下,不逆成行,或方或长,必循理。
2013年11月27日,施净岚作为第一个发表公诉意见的检察官,出现在轰动一时的林森浩投毒案(复旦校园投毒案)庭审现场。这起发生在高校的杀人案轰动全国,被告人和被害人都是医学专业的高材生,案件涉及到大量的医药学知识,还有高校师生的公开信等媒体报道,庭审一时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
“因为涉及到很多专业知识点,比如毒物的分子结构、毒性、对人体的危害等,我当时翻阅了很多书籍。”施净岚回忆说。
在承办林森浩投毒案过程中,她与专案组同事对林森浩电脑中的上网记录逐条查看,并按照时间进行梳理。对于涉案监控画面,她更是花了近两周时间与三四位同事一起查看并截取整理,而这些视听资料作为证据,在庭审上只有几十秒的呈现。最终,被告人林森浩以犯故意杀人罪被判处死刑。
“办案如同考古,材料越多就越接近客观事实。”在22年的职业生涯中,施净岚恪守着这句话,察微析疑,与线索死磕,与时间赛跑。她践行着司法者的匠心精神,力求做到不偏不倚,公正执法。
这正是:水木清华,刚柔相济。
三
水,无私无欲,至低至柔。
“对于公诉人来说,刑法包罗万象,不同的案子所需要不同的知识储备,一个案子就是一扇门,每扇门后面,都隐藏着一个全新的世界。”施净岚是这样思考所面对的每起案件。
这是一起故意伤害致人死亡案件,两位当事人因为工作纠纷产生矛盾,其中一人手持木棍击打了另一人的颈部,一棍子就出了人命。脖子受到伤害,怎么会致颅脑受伤死亡,是不是还有其他死亡原因?其中的偏差可能对犯罪嫌疑人定罪量刑产生很大影响,施净岚跑到法医鉴定中心,一番专业咨询后,她了解到法医学上有“挥鞭样损伤”一说,当一个比较大的力量刚巧作用在颈部某个特定位置,会造成颈部往后甩,这是一个动态地往后挥动,就像挥动鞭子一样,这样的击打会造成颅内出血致死。同时,法医还告诉她,由于死者年纪较轻,自身患病的可能性非常小,肉眼也没有发现任何病变。经过详细了解,终于排除了其他死亡原因。
为了一个细节问题刨根问底,施净岚觉得这是必须要做的。为一桩贩毒案去公安局物证鉴定中心的毒化办公室,施净岚请专家帮忙解答制毒与鉴定方面的问题,向化学博士学习化学反应方程式和鉴定的专业知识;她也会为一桩金融诈骗案去买一摞金融专业书籍连续几天啃到深夜。正是这种快速学习的能力,让她能将每一起案件抽丝剥茧,在法庭上展示案件的真实过程。
施净岚随身携带的笔记本上总是写满了密密麻麻的文字、画满了曲曲直直的线条、贴满了花花绿绿的便签条。细看更是别有洞天,里面尽是案件分析思路,例如在某个案件中,她会用黑色笔迹详细列出嫌疑人每一作案细节,用红色曲线画出被害人供述细节,又在某些容易被忽略的证据细节处贴上绿色便条……成事于细,施净岚说,要想办好每一个案件,耐心和细致是必需的。每接到一个新的案子,施净岚就把自己的思维完全浸泡在案件中,对一些细节、可疑之处,她总是反反复复追问自己:为什么是这样?这些东西背后隐藏着什么?他们之前是否存在逻辑关系?她绝对不允许自己错过任何蛛丝马迹。
“她把职业当成了事业,把事业做成了学问。”这是施净岚爱人对她的评价。
这正是:水到渠成,积水成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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