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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宇澄:繁花落尽,回望岁月
//www.workercn.cn2017-02-24来源: 北京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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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笔下的父母,经历了血与牺牲,依然是热爱生活的一对。

张玉瑶

  一部横空出世的《繁花》,获得了第九届茅盾文学奖,也将《上海文学》编辑金宇澄从文学的幕后带到了台前。这部娓娓用沪语摇曳出上海市井风情、饮食男女的别致作品,在评论界和市场上都表现亮眼,成为沉寂多年的当代文坛最重要的收获之一。而最难得的是,人们真正是从那绵密的、繁花着锦的独特文字里,认识并记住了金宇澄这个人。

  满纸繁花落尽后,金宇澄停下虚构的笔,转而写了一段真实的历史。主角是他的父亲和母亲,一对在革命时代中经历过血和牺牲的、却又热爱生活的年轻人。书写的姿态,是“回望”。与《繁花》的写作不同的是,这一次,作为书写者和儿子,金宇澄在这个过程中努力隐去了自己的声音,而让历史本身显影和发声。这种显影和发声,在当下未必有确凿和清晰的意义,只是,“记忆与印象,普通或不普通的根须,那么鲜亮,也那么含糊而羸弱,它们在静然生发的同时,迅速脱落与枯萎,随风消逝,在这一点上说,如果我们回望,留取样本,是有意义的。”

  历史如何存在,并提供真实?《繁花》中,人物皆“不响”。《回望》中,金宇澄写道,“一切已归平静”。

  在一切已归平静时回望

  金宇澄的父母一共生了三个孩子,两男一女,他是老二。1951年生大儿子的时候,因母亲的工作当时忙得不可开交,给孩子起名“芒芒”(忙忙);次年生二儿子的时候,因为生产舒服顺利,给孩子起名“舒舒”。

  那段时间,是老金家难得的一段平稳时光。几年前,从事中共地下情报工作的父亲正出生入死;而三年后,父亲又被突然从家带走,接受了长达一年半的隔离调查。惊魂未定的母亲一边担心丈夫安危,一边咬牙用微薄的工资抚养一大家子人。

  这一切,直到很久之后才再度平静下来。《回望》的第一章,就叫做《一切已归平静》。这篇文章初稿于上世纪90年代,2014年曾发表于《生活周刊》,置于卷首,正作为一个引子。“平静”,是一个儿子对父亲晚年的观视。一生在革命风雷中锤炼自己的父亲,老境到来时,喜欢和曾经的朋友、同志互相寄寄明信片,“讲无数旧话”,直到一个个友人离世。他还会伏在一部缩字本的《廿四史》前,用放大镜看那些小字。金宇澄情绪复杂地写道,“在漫长的人生中,已无法再一次寻找他年轻时代的神秘未来,只能在放大镜下,观看密密麻麻的过去”。

  父亲于2013年去世。金宇澄找出父亲的书信、日记、笔记,以及关于父亲所在特殊系统的资料,择取、拼贴,添加进了自己对于父亲的观视和叙述当中,“远看一个普通的年轻人,如何应对他的时代,经历血与牺牲,接受错综复杂的境遇和历史宿命”。这一部分内容曾以《火鸟——时光对照录》刊于《收获》,也成为《回望》一书的第二部分《黎里·维德·黎里》。

  父亲走后,母亲情绪很差。金宇澄陪她翻看旧相册,向她问及往事。他请母亲以照片为序,记下曾经的时间和细节。近90岁的母亲认真地做了起来,废寝忘食,这件事让她内心平静。母亲的两大本剪贴,呈现出“一个上海普通女孩的时光之变”。她的口述,成为了书的第三部分《上海·云·上海》。

  书里有一处令人印象深刻的细节。父亲的橱柜里,一直摆着他和母亲的合影。照片是两个人在太湖的留影,彼时,28岁的父亲在《时事新报》当记者,20岁的母亲在复旦中文系读大二。“他们那时年轻,多有神采,凝视前方的人生,仿佛无一丝忧愁。他们是热爱生活的一对。”任何看到这张照片的人都会被他们脸上那种被时代照耀的神采奕奕所打动,但其实,在拍摄这张照片的岁月里,父亲奉命回苏北根据地接受审查,而母亲想奔赴北方参加革命,令她的资本家哥哥大惊失色,将她从即刻开动的火车上拖回来,关在家里一个月。

  母亲说父亲“从不讲自己的痛苦,说一切已经过去了,不能再讲了,很多人都死了……”但讲述者都知道,既有“回望”,这一行为本身便不可能留下现世安稳岁月静好。正如那张照片的暗示,平静之下,是无法忘却的风暴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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