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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医30多年,如今上海仁济医院产科主任林建华每天上班,要先吃一把药,否则撑不下去。
跟着她在产科查一次房,真是感觉“走错了门”———法络氏四联症(一种严重的心脏病)、肠源性低蛋白血症、慢性肾功能衰竭……这哪里是产科,分明是重症监护室!
“这些危重病人根本不能怀孕,即便不怀孕,她们也是严重的病人,需要接受治疗。”看着这些“多难”的产妇,林建华又是摇头,又是叹气。
仁济医院产科挂着好几块牌子:上海市危重孕产妇会诊抢救中心、上海市产妇心脏病监护中心,加之这家百年医院的风湿、肾脏病治疗特色,好多有此类合并症的产妇来了。林建华早应该习惯了挑战各种高难度,确实,三甲医院的医生不就是干这个的么? 可是,大量根本不能生育的女性也挺着大肚子来了! 尽管有点匪夷所思,但这确是真实的仁济产科一线。
做出违背“医学常识”决定
去年9月,怀孕19周的年轻孕妇挺着肚子找到林建华,她是先天性肺动脉闭锁患者,一种严重的先天性心脏病。因为心脏“修复”有一定的时间窗,错过了就可能永远无法再修复,所以在上海、北京等大城市的医院里,好多患这类疾病的孩子在2岁左右就做了修复手术。但她出生在偏远地区,小时候没开刀,更没治疗,揣着这颗羸弱的心脏,长大成人。
“作为孕妇,她的身体肯定是不行的。”林建华直叹气,怀孕导致孕妇全身血容量上升,心脏无法承受,将直接危及生命。无奈孕妇却无畏地特别真诚,“老公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这辈子的愿望就是为他生一个孩子。”“我就是死,也要生。我愿意搭上我这条命。”
原来,姑娘原本只身在深圳打工,眼看心脏病病情越来越重,一群IT小伙子得知后为她发起募捐,并找到医院给她做了临时性姑息治疗。奇妙的是,手术做完了,姑娘和募捐发起人的爱情也产生了。婚后,小两口搬到上海。不久,姑娘怀孕了。
听了这对小夫妻的故事,林建华没再多说一句,“批评她不懂科学,不爱惜自己,都是徒劳的。”这个产科“老法师”决定做些违背“医学常识”的事:为这个家庭保住孩子。
每天观察孕妇情况,调整治疗策略,一直保到32周,孕妇的心脏负荷太大了,林建华决定实施剖宫产,她自己上台主刀手术———1500克的小生命,母子平安!林建华感受着从业以来从未有过的高兴。“产科里的每个女人,背后都有一个故事。当你了解这个故事,医生们会感觉和产妇是同仇敌忾的,要去帮助她们完成这个梦想———就是拼了命地保大人、保小孩。”林建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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