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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建平:水墨咏叹活态黄河
//www.workercn.cn2017-09-19来源: 北京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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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走黄河走出了一身虱子

  29岁之前的梁建平从未想过,他此生的艺术创作会与黄河、黄土地如此密不可分。那时的他只是上世纪80年代末众多单位里的一个普通人,从河北工艺美术学校毕业后,他在河北省邢台市群众艺术馆工作,日常工作就是画画,只不过,那时他涉猎的画种较多,常常是按照美展的需要和主题画画。

  那时的工作就像温开水,但那个年代的艺术,却刮着一股强劲的“西北风”:从歌坛的《信天游》《黄土高坡》《一无所有》,到影坛的《黄土地》《红高粱》,处处可见关于黄土地、关于黄河的创作。“我家住在黄土高坡,大风从坡上刮过……不管过去了多少岁月,祖祖辈辈留下我,留下我一望无际唱着歌,还有身边这条黄河。”正处于“愤青”年纪的梁建平,听到这样直抒胸臆的嘶吼,不知不觉在心里埋下了向往黄河的种子。

  青年的向往总是相似的,1991年,一位同在文化系统工作的朋友找到梁建平,邀他共同徒步考察黄河。这真是一个大胆的想法!那时的中国,绝大多数人几乎一辈子都生活在自己的家乡,别说黄河途经多个省区,就连出一次省都是相当难得的经历。可这又怎么难得倒踌躇满志的青年小伙儿?

  两人又找到一位青年书法家,三人一起拟出一份《关于徒步考察黄河的计划》,一层层向上打报告,最后竟顺利拿到了文化部、河北省文化厅、省文联等开出的盖章介绍信。介绍信在手,在彼时的中国就像有了“护身符”。1991年5月17日,三个人意气风发地出发了。

  “当时走黄河,一切都还是原生态的样子。”梁建平记得,去黄河源头的青海玉树藏族自治州曲麻莱县麻多乡时,没有任何公共交通,一辆货车捎上他们,赶了300多公里路才到麻多乡政府,而这里,距离真正的黄河源头还有80公里。麻多乡没有报纸,不通邮,整个乡里只有一个人会说汉语,还说得磕磕巴巴。为梁建平一行当向导的牧民,更是一句汉语都不会讲,从乡政府到黄河源头的一路,他们只能打着手势、连蒙带猜地互相交流。就这样,竟然真的走到了黄河源头,拍照、画画、搜集民间传说,三个人忙得不亦乐乎。

  谁也没想到,徒步黄河最艰难的地方竟然不是黄河源头。返回麻多乡后,按照计划,梁建平三人需要徒步抵达下一站——果洛藏族自治州下辖的玛多县。可是,因为语言不通,麻多乡没有人能清楚地告诉他们该怎么走,一群人比划了半天,梁建平等人只听懂了“往东走”。

  初生牛犊不怕虎,完全搞不懂状况的三个人就沿着汽车车辙开始往东走。从早上8点开始,几乎走了一天,眼前的景色没有任何变化,望不到边的草地似乎无穷无尽。一直到下午5点,车辙终于到了尽头,三个人兴奋地往前跑,跑到近处一看却傻眼了,车辙消失的地方赫然横亘着一条河!

  往前走,显然没路了,返回去,就得再走9个小时才到麻多乡。天已经快黑了,走夜路跋涉9个小时也不现实,三个人一合计,决定脱衣服、下河,趟过去!谁料,趟过一条河,不一会儿又是一条河,梁建平几人在夜色中竟连着趟了四五条河。偏偏天公不作美,晚7点开始,先是下雨,后又下雪,过了一会儿冰雹也来凑热闹……深夜快一点时,满身是水的三个人终于看到了一顶帐篷,踩着一尺厚的积雪艰难地走过去,满身的水早已冻成了冰,脸上的肌肉仿佛失去了控制,以至于他们差点连话都说不出来……那时,29岁的梁建平只觉得,“生命是一种没有希望的状态了。”

  所幸,在帐篷里陌生人的帮助下,年轻力壮的三个人又“活”了过来。后来,他们才知道,整整走了十几个小时的那片区域是冬季牧场,这个季节,所有的牧民都去了夏季牧场,那跨越三四百公里的区域,当时就是一片没有生命的无人区。

  即便如此,三个人也没有打消继续前进的念头。从青海到甘肃,梁建平一行走了两个多月。跟河北迥然不同的是天气太冷,一路上,三个人不得不把所有的衣服一股脑都裹上,晚上睡觉也不舍得脱。终于有一天,到了甘肃稍稍暖和点的地方,他们学着老乡把衣服脱了烤火,这才发现,贴身的衣服上密密麻麻全是虱子,而他们走了俩月,竟然没有一点感觉。

  这样吃尽苦头的黄河之行,持续了一年多。今天的梁建平回头看,觉得那时的行动多少带点年轻人的冲动,徒步结束时,他甚至还欠下了几千元债务。可是,那时的冲动,却是他艺术创作生涯中最重要的一次选择,自此,黄河苦行给他打上了一生的烙印。尽管,在完成徒步的最初几年内,他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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