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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行走三晋,“绘救”古建筑
//www.workercn.cn2017-08-04来源: 新华每日电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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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行走三晋,“绘救”古建筑

连达:一次错过很可能就是永远失去,画古建我一定要“走到底”

  1999年的一趟三晋之行,改变了连达的人生轨迹。

  连达当年21岁,拿着一个胶片傻瓜相机,面对那么多那么美的古建筑,总觉得看不够拍不够,于是就想画一画,这样起码可以多看一会儿。

  踏遍山西画古建——18年来,这位定居大连的黑龙江人,背着一个大包,装着钢笔、画纸、夹板、折叠椅、衣物、雨伞,往往还有几包“太谷饼”。

  连达开始并没有多大的雄心,甚至不知道能不能坚持每年都去山西画古建。“我只是随性一画,就像很多小女生在书上画一个美丽公主那样。”

  错过或就是永失

  全国明朝以前的木构建筑70%在山西,而唐以前的木构建筑仍然存世的仅4座,全在山西境内,分别是五台山的佛光寺东大殿和南禅寺,运城的广仁王庙,以及平顺县王曲村的天台庵。

  山西古建筑经历了各式各样或自然或人为的损毁:风雨、地震、战争、破四旧、偷盗,更有以“保护”名义进行的破坏。现在还能出现在连达面前,成为他笔下一帧美图的很多都是九死一生。

  针对文物保护的严峻现实,山西省探索建立政府主导、社会力量参与的文物保护新体制,今年4月还启动了“文明守望工程”。

  开始那几年往山西跑时,连达一次跑上10天,可能一天画一张两张。

  2007年以后,他发现有名的古建比如晋祠保护得很完善,相比较,很多小庙宇很沧桑,虽然很有历史感,但属于自生自灭的状态。他下决心要尽量多画这些破庙。

  真正把画古建当作“正事”,感觉有了责任感,连达说,是在2012年学苑出版社想要出版他的画作时。

  连达不再乱走,而是从晋东南的武乡、沁县、襄垣一个县一个县寻访,把能找到的庙全都画了。

  文物保护的现实总是很残酷。看到太多庙宇马上要倒了,连达的危机感越来越强烈。

  “现在你不画,可能下一个会画画的人到来之前,古建已经不在了。”连达说,“一次错过很可能就是永远失去,它们等了我几百年,快要撑不住了,我不能再等下去了!”

  垃圾堆里的“大明”

  18年里三四十次到山西,最让连达痛心的还不是很多古建无人看护自生自灭,而是那些“保护式”破坏。

  前两年的7月,有媒体报道山西古建修缮不力。连达一看坏了,简单收拾后就往山西跑,而他原本计划秋天凉快一些再去的。

  不祥的预感已变为现实。当他找到印象中的黎城县某破庙时,当地“已经开始疯狂地修复了”,因为也怕被曝光。据连达讲,这个庙原来是倾斜的,但是没什么大问题,是明代很棒的建筑。他赶去的那天,庙已经搭上架子,古墙推倒了,壁画毁坏了。建筑的骨架还在,用红砖水泥重新砌墙,瓦都换成了新的。“建筑的文物价值和历史信息就这样消失了,只剩框架。”

  连达问修缮工人有没有发现古建筑的题记什么的,一个工人就在旁边垃圾堆里头找出一根一米半长的角梁,上面用毛笔楷书写的是:大明天顺三年寺僧师某某、徒某某修建观音地藏殿。

  同一个时间段,长子县正在维修的是一个元末明初的崔府君庙,这样的古建全国都很少了,工人也是搭上架子把琉璃的构件全丢弃了,但没有棚子,一下雨整个建筑就会塌掉。连达很惊讶问他们什么时候开始维修的,发现也是媒体报道之后。“很多维修没有文物工作者的指导,纯粹是为了化解舆论压力,认为修了就没责任了。”

  这些场面让连达倍感隔膜和无奈。他打了个比方,不少庙宇修完后的感觉,就好比把一位耄耋老者强行拉皮美容,化妆成青壮年。

  连达每次画古建的时候都不厌其烦地对看他画画的老乡说:这房子都几百年了,很有价值,不应该拆掉。

  老乡就问他:这东西能值多少钱?有人要买,看你挺懂,帮忙估个价吧。

  连达非常纠结:要说这个东西有价值,他肯定要卖了,要说这个不值钱,他没准就拆了。

  连达想到一个拖延时间的说法:你别着急动,等我回去帮你问问。

  老乡还跟连达说,村里头的一些个不孝后生吸毒,没有钱的时候连祖坟都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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