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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全:用镜头记录“我们这一代”(组图)
//www.workercn.cn2016-11-22来源: 北京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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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知难后来幸福吗?

  易知难,是一个重庆女孩,1990年时23岁,歌唱演员。“我们这一代”被拍的所有人里属她名头最小,但有媒体说:“在肖全的女性系列中,易知难的肖像是最为人们喜爱和熟悉的照片之一。”

  “1988年,成都的大街上我常看见两个穿牛仔衣、披肩长发的女子,骑着自行车很拉风。后来知道她们是好姐妹,其中一个叫易知难。我参加过一次易知难的一次生日派对,那天她很开心地打着手鼓在音乐下忘情摇摆,何多苓、刘家琨、朱成、欧阳江河,一个比一个疯地跳舞。”肖全那时是诗人、艺术家圈子里的“小兄弟”,乐于日日跟他们混迹一处。

  1990年五一那天,易知难去肖全家玩。突然想起说:“肖全,老子认识你这么久,你居然还不给我拍照片?”肖全一想:对啊!那就今天嘛。

  易知难给了肖全50元钱,陪他去买了一盘保定(乐凯黑白胶卷)盘片。他们又一起去科甲巷最时髦的服装店买了裙子。回到易知难在四川舞蹈学校的琴房,她换上那件蓝底白点的裙子开始化妆。肖全在窗下桌上为《中国摄影家》杂志写崔健的图片说明。

  过了一会儿,“我一扭头,知难儿的妆化好了,坐在钢琴旁点燃了一支烟。看见她眼里好像含着泪水,我没问,拿起相机对她按快门。一口气我们拍了7个胶卷,几乎没有说话。”

  这一年冬天,肖全第一次展出了易知难的这张照片。“这照片让很多女孩发疯,她们说一辈子要有一张这样的照片就好了。看完这张照片,你会觉得,她区别于你周围10公里以内任何一个人。”

  “她现在在哪儿?她后来幸福吗?”20年后依然有人托我打听易知难。肖全说:“后来她的生活发生了不少改变。其实她是一个非常传统的重庆妹儿,一生就为爱情而来。无论经历了多少风风雨雨,她还是那样美丽、爱说爱笑,偶尔冒出一句‘老子’来。这些年知难儿再不出来疯了,平静地生活在成都。”

  四年飞行员的经历有什么用?

  拍易知难的1990年,肖全30岁,已经在成都拍过诗人翟永明、摄影家高原,还有崔健的“为亚运会募捐100万”摇滚巡演(成都站),以及9月到来的三毛。

  这一切的缘起是1988年一份由数页复印件构成、每期仅印数二十余的“杂志”——钟鸣、赵野办的《象罔》。肖全看到的是第二期,内页一张诗人庞德的照片让他移不开眼睛——典型的欧洲绅士,礼帽、大衣、细方格西装,手持一根拐杖,走在石子铺成的路上。“理解来得太迟了。一切都是那么艰难,那么徒劳,我不再工作,我什么也不想做。”庞德晚年的这段话印在模模糊糊的照片下。

  肖全一下子就被击中了。之前他很少看到这类照片:平实不刻意,却又充满神话感。深邃、无尽的孤独,典型的知识分子形象。“我仿佛接到一个旨意:去给更多的人留下这样感动自己又感动别人的照片吧。”肖全找到了自己和手中相机的方向。

  1959年生于成都的肖全,高中时就喜欢画画,而且画得还不错,颜值又高。高二时,一个同学拿到的两份北京电影学院的招生简章曾经让他激动得不行。可是最终,他还是去当了海军航空兵。

  先在青岛二航校学了两年飞机发动机、空气动力学。然后在天上飞了四年。“我一点不后悔那四年没有在学校里,而是在天上、在部队里。因为我得到了另外一种学习——跟大自然学习。”

  肖全总爱说起一段经历:“有一次飞行路过北京去太原,在8000米的高空,看北京城就像一个盆景。四周燕山环绕,感觉一阵风就可以把这个‘盆景’埋了。想想从明代永乐年间开始,历朝历代定都都没有离开过这个地方……”他觉得在天上飞行真的可以重塑一个人的世界观。

  1980年春天,在部队的肖全收到父亲寄来的180块钱,那是父亲近两个月的工资。“我当时的军饷是每月9块钱,这是家里省吃俭用给我的支援。”好容易等到那个永生难忘的星期天,他天不亮就跑去火车站,坐火车到前门的一家商店,买下有生以来自己第一部相机——海鸥205,169元。“从那一刻起,一切都不一样了,我突然获得了一种希望和权利,制造影像的权利。”

  身边人个个“武艺高强”是什么感觉?

  1984年年底,肖全离开部队回到成都。

  “脱下军装,很快,我成了成都文化圈子中的一位小兄弟。那时成都有不少活动、展览,我抱着一个录音机,常去听那些人讲课。比如欧阳江河,我第一次从他那里知道了法国新浪潮电影以及那些不朽的戏剧作品,比如《等待戈多》。那个年代的人脑袋很空,除了样板戏和一些打仗的中国、朝鲜、阿尔巴尼亚、南斯拉夫电影外,没看过别的。欧阳江河还给四川那帮玩摄影的点评作品,我听得目瞪口呆。

  “1986年冬天,北岛和顾城来成都参加星星诗歌节,也是欧阳江河提议去我家做饭吃。那晚在我家听北岛讲了很多新鲜事。”

  “身边到处都是朋友,并且个个身怀绝技、武艺高强”的黄金般的日子里,肖全的头发也慢慢留长了。赵野记得他们的初识:“1988年我回到成都,钟鸣就带着我去找肖全,要他为我拍照片。我见到的肖全,帅得过分,却单纯透明,如一泓清水,对于美和名气,有一种匍匐在地的欣赏和仰望。”

  那时他们都那么年轻,对所有事物都好奇。“说实在的,我们这一代人,听到《年轻的朋友来相会》那首歌时内心都是很骚动的,总觉得自己要干大事。”肖全“为文化艺术人造像”的想法,迅速得到来自白桦、吕澎、万夏、何多苓、何训田等人的各种鼓励和支持。

  1991年,吕澎以帮助新版《艺术·市场》杂志宣传发行的名义,给了肖全1000元人民币,让他能够坐火车去武汉、长沙、南京、上海等好几个城市,拍摄了不少文学家和艺术家。

  “如果说父亲给了我一个武器(相机),那么从母亲身上学到的真诚、善良和谦卑则是另一个法宝,它让我赢得了这个世界的爱和大家对我的信任。”肖全这样理解自己的幸运。

  刚开始怎么知道要拍谁?

  1991年夏天,肖全辞掉了在四川广播电视大学电教室的安稳工作,背着一个美军行囊,开始走出四川,广结天下英豪。

  问他,怎么知道应该拍谁、谁值得拍?

  一开始,他自己没有选择,“朋友的选择就是我的选择”。比如1991年8月在长沙,何立伟看了他带去的照片,认为照片很有感觉。“他热情地帮我联络朋友,告诉我残雪的家在哪儿。他用钢笔在长沙市文联的稿纸上慷慨地赞美我,热情地为我写信给苏童、叶兆言、陈村……”

  经常是,某个拍摄对象或者一起喝酒的朋友说“那个谁谁谁很牛,你一定要去拍他”,然后抄起电话就帮他联系,或者索性带他就去。

  比如去北京格非家拍照片,去之前肖全完全不知道格非的任何信息,连他是做什么的都不知道。这种拍摄对肖全来说,会带给他无比的刺激和一丝丝的恐慌,“因为你完全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你是否能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完成你的工作。”后来他才知道格非是中国极其重要的先锋作家,其1988年的《褐色鸟群》轰动文坛。

  常言道,一把钥匙开一把锁。在肖全这里,有时候是一把钥匙帮他打开了无数的锁:吕澎为他打开了美术界的大门,何立伟为他打开了文学界的大门,北京的王斌则为他打开了电影界的大门,不少作家也是王斌所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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