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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羽不计肥瘦,但求抒发;闲里偷忙,余勇可嘉
//www.workercn.cn2017-09-13来源: 北京青年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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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您那个年代和现在的创作环境相比,有什么变化?

  我把清人龚自珍的诗句改了两个字作答,“避席畏闻文字狱,作画都为稻粱谋”。上句是说随着“四人帮”的倒台,这种日子已经过去了。下句是说,像我这八十几岁的老头儿,手还没颤,还能握笔杆儿,随心而写,随意而画,很知足了。

  4 您的漫画多而杂,人物造型夸张,看起来简单,又模仿不出来,几十年一贯保持着荒诞天真的妙趣。《景阳冈武松打虎》《红楼梦人物》《韩信月下追萧何》等等,这些小说和历史上的人物都经过您笔下演绎,呈现出令人忍俊不禁的别样神采,这是怎么得来的?

  说来稀松,我这是用了画漫画的思路。比如我画宋江,是两个宋江在打架,一个是“官气”的宋江,一个是“匪气”的宋江。题跋是“宋江身上有‘匪气’,也有‘官气’。由于‘匪气’,上了梁山,由于‘官气’,下了梁山。”洋洋洒洒一百二十回的《水浒传》中的宋江之所作所为,不就是这个自己在打那个自己么?最终是“官气”的宋江打败了“匪气”的宋江。不同的是书上的宋江是一个,我画上的宋江是两个。

  《水浒传》和《金瓶梅》中都有西门庆。《水浒传》里的西门庆被杀死了。《金瓶梅》里的西门庆仍然活着,一直活到恶贯满盈。到底应该被杀死还是应该活着,阐释个中道理的应该是书评家。书评家责有攸归再正常不过,惟其太正常了,反而索然无味。我谢绝了书评家,让西门庆自己来说。一个活西门庆和一个死西门庆耍开了贫嘴。活西门庆说“在《金瓶梅》里武松为什么杀不了我”,死西门庆说“在《水浒传》里武松一刀能杀了我”,最后还甩出一句,更掷地有声:“谁不说杀得好,杀得解气”!你说西门庆逗不逗,为何逗,就一点:语言错位。

  读古书,有时也会发现古人的好玩处,这就是作画写文的好材料。“淝水之战”时的谢安与人正在下棋,前方忽然来了报捷书。《世说新语》是这样写的:“谢公与人围棋,俄而谢玄淮上信至。看书竟默然无言,徐向局。客问淮上利害。答曰:‘小儿辈大破贼。’意色举止,不异于常。”再看《晋书》,又是这样写的:“既罢(棋),还内,过户限,心喜甚,不觉屐齿之折。”

  两本书两样写法,一是“意色举止,不异于常”,一是“心喜甚,不觉屐齿之折”。

  无论单读哪一本,都只能看到半个谢安,只有把这两本书合在一起,才会看到一个完整的谢安。这个谢太傅太会做戏了,不止瞒过了棋客,还瞒过了《世说新语》的作者。对不起,说来说去有点王婆子卖瓜了。

  5 现在的绘画艺术领域中,民间传统的一些艺术表现形式在慢慢流失,愿意学习并传承的年轻人也越来越少,比如说年画、庙里的壁画,甚至烟盒或者糖纸,您怎么看这一现象?

  民间艺术是否还有生命力,我有一事实为例,比如年画,过年时门上贴的门神等不算年画?依我看与其说是“神”,不如说更像是画儿。农村里过年时门上不贴门神,就显得不那么红火了,就像现下开大会必定贴大标语一样,因为它已经和民俗联结在了一起。拿我来说吧,打小时起,每逢过年,一边吃着包子、年糕,一边端详那门上的门神,我瞅他,他瞅我,津津有味乐在其中。以己度人,大概别的孩子也有我之同感。多年后,“文化大革命”了,扫“四旧”了,门神属于封、资、修,当在被扫之例。举国上下,摩拳擦掌,翻新倒柜,犁庭扫穴,论彻底,真真地掘地三尺了,我暗自慨叹从此和门神“拜拜”了。十年“文革”刚一结束,我回乡过年,在集市上闲逛,忽地眼前一亮,在地摊上又看到久违了的门神爷,“春风吹又生了”。要知道窝藏门神爷可是对抗“文革”的大罪过呀,能让人豁出身家性命,可见门神在人心目中的分量。

  至于您说到的“愿意学习并传承的年轻人也越来越少”,是何原因?八成是没有兴趣。有所发现有所获得才有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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