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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春芳:为父追凶20年
//www.workercn.cn2017-05-24来源: 中国青年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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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万春芳记忆中,父亲“是个能人”,村里有红白喜事,就会去帮忙做饭。盖房子、做会计、跑业务,万广庆都跑在同村其他人前头。作为最大的女儿,万春芳得到父亲的关注最多。有些事父亲不一定会和性子柔弱的母亲商量,而是告诉她。上初中时万春芳“坐不住”,成绩下降了,对她寄予厚望的父亲总是重重地叹气,“斜眼看我”。

  万春芳记得,父亲倒下后,他们向派出所报案,大约1个小时后,县公安局出动特警大队到达现场。据《民主与法制时报》此前的报道,警方控制了秦鹏的爸爸和哥哥。但这两人很快被放了出来,因为“证据不足”。

  秦鹏跑了,万庆芳和家人只有3天时间悲痛。秦鹏的行踪不断从同村人和亲戚处传来。安葬下万广庆后,万家决定,自己找线索,让派出所抓捕,“一命抵一命”。

  在最初的追凶路上,除了万春芳外还有七八个亲戚。他们从一个朋友家拿到秦鹏的照片,翻印了十几张,每人一张去各村询问,这样一直从夏天走到了秋天。

  害怕同村村民看见,“会通风报信,引起凶手警惕”,他们常常早上6点出发,回村也要等到晚上10点多。母亲和奶奶连夜为他们蒸了四五十个馍带路上吃,渴了就在路边掬起一捧山泉水喝。

  寻找没有方向,只能靠一路打听。路人一句模糊的“见过”“有印象”都会成为万春芳眼中的救命稻草。她听说有人在小桥上见过秦鹏,还听闻秦鹏向一家亲戚“扔石头”,但拿着这些零碎的线索向当地派出所报案后,因为并非所有线索都有价值,警方不是每次都到场核实,有时候出警核实也没有发现犯罪嫌疑人的踪迹。

  走得远了,他们顾不得回家,在路边的田埂上倒头就睡,“最好的条件”是睡在别人家的屋檐下。但万春芳睡不着,听着身边的蛐蛐声,她想起前几日为父亲守灵的那天晚上,“瘆得慌”。

  父亲刚去世时,万春芳甚至没想过“杀人偿命”,她只是想“再也不要和秦家人说话了”。但悲痛和仇恨迅速向她袭来,万春芳从之前整天在学校里画画、唱歌、跳舞的少女,迅速成长成熟起来,“被家里的事压得喘不过气”。

  自从父亲去世后,万春芳变得沉默寡言。嫌二叔骑车慢,她抓过自行车就往前冲向下一个村庄、下一户人家。她不敢去想“我爸当时死得有多痛,一下子就没了”,只有一个目标“找到这个人”,一切都解决了。

  害怕打草惊蛇,也担心路人听到凶杀案,不愿提供线索,万春芳拿着照片,一个个问过去“你们认不认识这个人,他是我们家的亲戚,精神不好走丢了,可能在要饭,能不能帮忙认认?”

  从坝前村向东出发,沿路是连绵的高山,他们在这条路上向东向西排查了快一个月,才在路旁听人说犯罪嫌疑人“在林县(现林州市)要饭”。

  听到消息,万春芳和亲戚们休息不超过一天,就立刻出发。没有汽车,他们换了自行车、摩托车,终于赶到了60公里外的林州市。只要有桥,万春芳就走下去看,像不像有人住过。有一次在一个不足5米宽的桥洞底下,她亲眼看到沙地上有一行潦草的字,“看上去像是我父亲的名字”,苦寻几日的她浑身颤抖,觉得有些希望,但最终也还是没什么结果。

  父亲这根顶梁柱没了,生活的重压扑面而来。追凶让万春芳离原来的生活轨道越走越远。原本想做幼师的她放弃了学业,因为“情绪起伏太大,怕耽误孩子。”她当过保姆,卖过手机,还因为“总发愣”丢了一部。最后,她跟着亲戚出去,成了村子里第一个去南方打工的年轻人。

  她成了一名普通女工,上了流水线,一天做12小时工,“像羊一样”待在工厂的圈子里,每个月等待发工资那天。她摆脱不了失去父亲的阴影,在做工时会突然哭出声,别人开玩笑的一句“神经病”在她耳中也仿佛说的是自己。

  在同乡尹雪(化名)的眼中,这个当时只有17岁的女孩透露出和年龄不符的穷酸、老态,成天哭丧着脸,不爱说话,攒的钱从来不买新衣服,每天最多舍得买5角钱的粽子当早餐。

  她满脑子想着赚钱,认为“有钱了事就好办了”。在电话亭用IC卡打电话时,她才会用家乡话询问母亲和爷爷,“凶手找到没有”,但家乡亲人的回复都是否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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