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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鸣宇:留住相声基因,抖响时尚包袱
//www.workercn.cn2017-02-23来源: 天津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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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把京津两地相声合二为一

  白手起家创办“鸣乐汇”小剧场

  记者:从中戏毕业后您留在北京,当时是怎么打算的?

  李鸣宇:因为我是天津人,我想把天津的相声和北京的相声融合起来。天津的相声很“葛”,包袱很硬,滋味感特别足,让人一乐一跟头,过瘾;北京的相声节奏很快。我想多学一下北京相声的节奏感,把两个地方相声的长处融在一起。

  记者:开始北漂日子过得怎么样?

  李鸣宇:我决定来北京之后,家里给钱在北京买了套房子。2005年,6200元一平方米,在五环边上。那时五环跟现在还不一样,可偏僻了,周围什么都没有,想吃饭得开车出去吃。我毕业后落差很大。在学校所有的光芒外面没人知道,没人约我演出,没人找我,只要是我爸我妈不给打电话,电话都不带响的。只要是家里有饭吃,我可以一个月不下楼。天天就在家写东西,写一堆东西没地儿演,特别郁闷。

  记者:还能写得出来?

  李鸣宇:能写出来,爱好。第二年,为了不离开舞台,我找了崇文门附近一家小剧场,去那儿演出。干了四场,火了。自己写的活,形式新,包袱也密,也不用问别人您今天使什么啊,跟谁也不重样。演了四场人家不让演了,跟我谈,鸣宇,知道这个剧场捧谁吗?我说,捧您捧您。人家说,那您这么演可不行,攒底的没法儿干了。给您两条路,要不您就规规矩矩使点儿老活,要不您就自己个开个剧场。我说得嘞,那我就自己开个剧场去吧。打那之后,就有了“鸣乐汇”。我特别感谢他。

  记者:白手起家开小剧场?家里给的支持吗?

  李鸣宇:家里没有钱。我们家就是正常小康家庭,也不困难,但也不是暴发户型的。那时候宣武区给了我们很大支持,免费让我们用宣武区文化馆的剧场。演员费怎么凑呢?我就是上午去主持婚礼,下午给大伙分这点儿钱。

  记者:您要是干主持婚礼肯定效果特别好。

  李鸣宇:不行啊,不是我的爱好。我本来就有抵触情绪,要不是为了挣点儿钱才不去呢。逼着自己去接主持婚礼的活儿。也不成,能少接就少接,能不接就不接,够给演员开钱的就行了。大伙儿都挺帮忙,50块钱一个人,演一场。刨去我是6个节目,我预备出600块钱,加上主持人和我的搭档两个人,700块钱,一晚上就够了。那时候是2009年,主持婚礼一次能挣600块到800块。一星期演一场。对我来说负担其实也没多大。

  记者:从观众、票友到职业演员,心态有什么变化?

  李鸣宇:有一段时间我特别排斥我是观众出身,用行里话说叫“黏子起义”,带有点儿讽刺感。好好的观众你不当你说什么相声啊!但现在我特别庆幸我是观众出身,正因为是观众出身,我才时刻会考虑观众想听什么,而不是同行认可不认可,夸不夸我。我在天津的小剧场里听了那么多年,我也琢磨,为什么尹笑声、黄铁良、刘文步这些老先生上来,大伙捧,效果特别好;为什么有些演员上台的时候,大伙就抽烟去了,打电话去了,上厕所去了?观众都是花钱买票来的,得全听了才值呢,对吧?为什么要走呢?原因就是作品不过硬,不够好。你得分析观众想听什么,而不是什么东西是被同行认可的。有时候不一定同行说你好,你的这个东西就对了。

  老先生们的相声一直在与时俱进

  《捉放擎天柱》还是传统相声

  记者:在《欢乐喜剧人》上您表演的《疯狂60秒》也代表了您一直坚持的风格——先锋相声。您如何定义这个相声的新概念?

  李鸣宇:先锋相声是以传统相声为基础,但与时俱进,从话题、包装,到包袱密度,全部做到极致。除了新作品,还有传统相声翻新,就是留下传统相声的结构,把包袱翻新。我们的《捉放擎天柱》就是以传统相声《捉放曹》为范本,以京剧方式去唱《变形金刚》,怎么唱怎么有包袱。我们还有《先锋卖挂票》《鸣pad》,用一切新手段为相声服务,因为相声本来就是八个字——说学逗唱,万象归春。

  记者:相声的传统与创新,其实是这门艺术存在与发展的双刃剑。

  李鸣宇:相声是一门海纳百川的艺术,相声演员京剧、评戏、评书,都要学。当年京剧可了不得,是主流娱乐方式,就像现在的电影。所以那时候相声演员就解构和歪唱京剧,在京剧里加包袱。像《卖布头》《找堂会》《福寿全》《打灯谜》,也都是既有智慧含量,又有当时的时代感。

  记者:您在相声界算是创新比较大胆,走得比较远。

  李鸣宇:传统相声该不该继承?太该了!实话实说,100%的相声演员都在继承,而其中90%的相声演员只在继承,所以没出来。只有10%或者更少的演员,在继承后又有所发展,成了艺术家。要把传统的东西化到自己的血液里,原创出新东西来。就拿《捉放擎天柱》来说,李金斗先生对这个段子评价非常好,说无论从结构上,包袱密度、质量上,表演方式上,都是相声,但是把传统相声拆得已经看不出来了,用的都是新包袱,新形式。

  记者:最好的继承就是让这门艺术更加适应这个时代。

  李鸣宇:我看了很多的天津相声,包括田立禾先生等老一辈艺术家,都是继承之后又有发展。他们不是照搬原抄,而是加入了时代的元素,或大或小。但是我又看到了很多照搬原文,一个字都没改的相声。其实,你演这个作品的时候有没有用心,你这个作品是为了挣钱还是为了事业?你是把相声当成谋生工具,还是当成艺术追求?观众都能感觉得到。

  记者:说说您的搭档王文林先生。

  李鸣宇:北京电视台给我们俩拴的对儿,四年了。王文林先生今年70岁,身体够硬朗,也能跟年轻人跑跑跳跳,老顽童,人也很随和。要是说老活他挺省事的,但我这都是新活,即使传统相声也不能按原词说。把包袱密度加大,把不太响的包袱全部删掉,换成大包袱,把结构留着,话题更新。王先生很认可我的创作观念,看本子时老说,爷儿们这不错啊!我说您别总捧着我啊。

  李鸣宇口述

  我和我的恩师冯巩先生

  我在中戏相声班时开始创作相声,在学校小剧场演出,冯巩老师常去听我的相声。我还没毕业,冯巩老师就把我带到了中国广播艺术团,认认门,跟大伙儿熟悉熟悉。

  冯巩老师第一次约我去广播说唱团,跟我说,鸣宇明天10点,咱们长安街边上,广电总局,北门见。我说得嘞。我特高兴,9点半就到了,我怕迟到啊。门口有武警站岗,我在大门外面远远站着。差十分10点,我给冯老师打电话,我说冯老师我到门口了,怎么进去?他那边说,你等会儿啊。过了一会儿,看他连跑带颠的,从里面跑着出来了。门口武警都惊呆了,他接你啊?从大门口走到团里还有一段距离,他一路上给我讲,这个团,从侯宝林开始,马季、姜昆、冯巩……我当时就觉得责任感特别强。

  毕业之后,我闲了一年。有一天冯巩老师问我,你有驾照吗?我说有啊!他说那你给我来开车吧。我特高兴,我说行啊!从那时候起就天天跟着他,给他开车、当助理,学东西。那时候也根本不认识路,连导航都没有。去哪之前我先得给对方打电话,然后人家告诉我怎么走,比如苏州桥出第几个口见红绿灯右拐,往北还是往西。那时候开车可累呢,我还老怕耽误他的事。北京的路我就是那时候认识的。

  每天早上一睁眼就奔冯巩老师家,连吃早点都去人家里吃。他特别忙,经常夜里两点多才回家,第二天六七点又出发了。什么事都带着我,开创作会,演出,让我耳濡目染,看、学、悟,他也觉得我悟得挺快的。就这么又过了两个月。有一天中午我们俩吃饭,我壮着胆子说,冯老师,我特崇拜您,我想拜您为师。本来以为得求个两三回才能答应吧。没想到,他当时就说,我也挺喜欢你的,你就叫师父吧。哎哟,我当时就跪地上磕了个头,我说师父,师父谢谢您。我真特高兴,激动坏了,晚上回去一宿没睡觉。

  我觉得做冯巩先生的徒弟,更像是研究生,他让你从相声演员的层面往艺术家的境界走。他不会教你这块儿你得忖一下,这块儿朝观众说,那块儿朝搭档说,或者上台怎么走路,怎么鞠躬,包袱应该怎么使。相声的尺寸、劲节儿、节骨眼,一般相声演员都能教。如果这些基本的东西你还不明白,那确实没资格做他的学生。

  他教的是让你怎么做引领时代的演员,教你怎么创新,怎么与时俱进,怎么发展。即使他讲到小细节的问题,他也得告诉你,这个小细节首先你没错儿,但怎么才能更好,才能跟其他的相声演员区别开,怎么才能不俗。对,就意味着俗,意味着跟大伙儿一样。他是教你怎么才能跟大伙儿不一样。

  我可以真的负责任地说,冯巩先生传统相声的基本功非常深厚,只不过有新作品的人不说老活。冯巩先生说,传统相声是必修课,要把传统化到自己身上,举一反三创作新作品,要为相声界添砖加瓦。而不能做相声的啃老族,老祖宗留下多少段就说多少段,假如这样的话相声就会越来越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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