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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婷:我愿做推石头的西西弗斯(图)
//www.workercn.cn2016-10-21来源: 北京青年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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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婷,1995年毕业于中央戏剧学院表演系。戏剧舞台上曾演过《恋爱的犀牛》《臭虫》《盗版浮士德》《切格瓦拉》、《第一次的亲密接触》《西区故事》《情人》等。

  2005年起,她开始转行当戏剧导演,曾先后推出《圣井》《切格瓦拉》《新娘》《我的妹妹,安娜》《人赃俱获》《开膛手杰克》等多部舞台剧,成为中国戏剧界少有的表演、导演俱佳的女性创作人才。

  你学的是表演,之前做演员,现在做导演,两种职业你各有什么体会?

  简单说,做演员轻松,做导演累;做演员可以任性,做导演必须宽容、有耐心、脾气好;演员可以自我表现,导演必须有所保留。做演员的时候,我真的很任性,会特别专制和粗暴地坚持我对表演的认知,什么都不考虑,就单一地塑造好自己的角色。

  刚开始做导演的时候不适应,我会给演员说,就这么演!我在表演上有洁癖,我就会要求他们必须演到了。要没演到,我就自己上去演一遍,让照着学。我现在意识到了,每个演员的特质是不一样的,如果都照着我演,那满台都是杨婷了,你做导演不就失败了么?你不是导演,是个表演指导。我现在改很多了。碰上比我还任性的演员,就比如陈明昊,他本身是个有想象力创作力,有美学追求的演员,所以你就不能简单粗暴,只能掰扯呗,不断地探讨,经常会为一个细节说几个小时,掰扯到凌晨两三点钟。

  看起来比起导演,演戏对你驾轻就熟,为什么会选择做导演?

  对呀,我们为什么要做导演?我也一直思考,后来想,那是因为你想要有话语权,你可以表达你想要表达的东西。和做演员不一样,演员在舞台上只是一部分,但作为导演,你是可以用整个舞台去说话。包括那些无声的话,灯光呀舞美呀,它们都是你的表达,是你可以对观众说的话。你可以选择你喜欢的戏,选择那些要说的东西和你表达一致的戏。

  人家说你排了这么多戏,好像没有什么自己的体系和风格,对我来说,就是因为在不同阶段想说的话是不一样的,我只想要通过戏把要说的话说出去,什么样的方式能够充分表达,我就选择什么样的方式,不是考虑到风格。

  最近最想表达的是什么?

  加缪的《局外人》就是我这个阶段最想表达的。

  局外人对应的应该是局内人,对吧?那种顺应这个时代,按照这个时代的要求去生活的人。但时代的要求有时是盲目的,虚伪的甚至是无礼的,充满欺骗和谎言。当你面临这种东西的时候,怎么选择?

  为什么是加缪?

  我记得那是在重庆。6月份的重庆热得惊人,让你不知道该怎么办的热,我就躲进一个书店。书店不大,但是有非常多的书,不是那种热卖的言情,科幻书,而是大量的哲学、历史、文学方面的书。然后我就看到了《局外人》。书店里面还有咖啡吧和沙发,我就要了一杯咖啡,舒舒服服地窝在沙发里看。书很薄,我看得很仔细。开头描写的是养老院,写得很生动,无声息的,又觉得挺喜剧的,这种感觉一直到我看完最后一页。在我合上书的那一刹那,却特别震动,像被重重地打了一拳,眼里全是泪水。

  我使了半天劲猛喝了两口咖啡把眼泪咽下去。如果不控制的话,咖啡厅里就会有个女人对着一本书泪流满面,这画面太奇怪了(笑),人家一定觉得这家咖啡得多难喝啊!然后我就把书买了,给我的合作人打了个电话,我说我要排《局外人》。它打动我了,它是有力量的。

  没有考虑从小说到舞台实际上是非常难的?

  开始不知道,我信心满满,觉得小说里的东西够用了。现在感觉非常恐怖!特别的可怕。实际上排练之前,我把小说中的所有对话,中间我需要的独白都挑出来,放在那儿,然后傻了,这根本构不成一个戏,小说里面有很多白描的东西,我怎么把它呈现在舞台上,太难了。可是我想,要试着走一条我没有走过的路,我真的不愿意重复。

  《新娘》《开膛手杰克》《我的妹妹,安娜》《人赃俱获》,感觉你喜欢喜剧风格?

  我觉得我做的每一部戏,其实都有喜剧的因素在里面。觉得自己对喜剧的认知感受把握表现上有天赋。而且我确实不太喜欢大悲剧和正剧,我想用轻松调侃去表现那些沉重的东西。

  无论是导演还是演员都有局限性,你怎么看这种局限性?

  我们的自我保护意识特别强,比如在舞台上,会想,我的衣服会不会走光呀;我如果倒在台上会不会受伤呀;我如果情绪特别激荡,嗓子破了,会不会很难听呀。这就禁锢了自己。我不想说我要去探索什么,但我想要知道,我有多大创作力和想象力,有多大的能量。

  我不是学导演出身的,我欠缺的东西特别多,全靠本能在做东西。我深知这种本能是不能系统地进行下去的,所以我会不断地困惑、不断否定自己。我越来越知道自己没有什么——从特年轻的时候觉得自己无所不能,到后来觉得还行,到不太行,到不行。但这种认知不会打击到我,让我绝望,它只会让我更加努力。

  看加缪的《西西弗斯的神话》,我觉得西西弗斯在不断否定自己的过程中找到了人生的意义和价值。我也是呀,我愿意做这个推石头的人。每一次(石头)滚下来,再推上去,你都在学习、不断有新的认知。我在乎这个过程,至于自身的局限有没有被打破我不是那么在意。

  做戏剧,商业和独立表达之间怎么平衡?

  我在乎的一定是自己的表达,对商业,我内心是非常拒绝的,这也是我比较矛盾的一点。你做一个戏,还是希望有人来看,如果没人来看,那你表达给谁?所以也会有一些妥协吧,会尽力找一些宣传上的点推广什么的。但在经济上我还没有说过不去的时候,总体还是比较任性地表达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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