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波在烈士墓旁清理杂草枯叶。 卞小燕摄

　　捡起一把镰刀，57岁的徐波从家里出来。秋日的乡间土路铺满意杨落叶，在脚下窸窣作响。9月30日，记者来到滨海县正红镇黄浦村二组，跟着徐波走了20分钟，来到一片墓地。

　　墓地深处，两座坟、两块“革命烈士之碑”静立在群墓中。“培土、填坟、清理，每年四时八节，都会按这里的习俗来祭奠，相信他们在九泉之下也晓得还有亲人在。”挥起镰刀，徐波小心地砍掉四周蔓延过来的枝桠树杈。

　　“两位烈士是在1945年阜宁战役中牺牲的。当时前方部队用担架把他们抬下来，称其中一位是姓张的连长，另一位是个年轻的战士。我清楚地记得当时的情景，那位张连长20多岁,身材魁梧，牺牲时手还捂着左腰处的枪眼。”80多岁的村民杨德贤亲历过那段历史。忆起当年，老人连声慨叹:“战士们第二天就将两位烈士埋葬了，可惜不曾留下他们的名字。是老徐家认领了烈士，三代人守了70多年，不容易!”

　　“其实，认领两位烈士的前一年，我17岁的大伯徐学成也牺牲在战场。但没有找到大伯遗骸，成了全家人的心结。”往事勾起了徐波的思绪。当年，祖父徐建武得知村里葬了两名烈士，想起牺牲的大儿子尸骨无存，便决心为烈士们守墓，弥补无法祭奠爱子的遗憾。

　　从此，一家人有了念想。每年清明、春节前，徐建武都会到烈士坟头添坟、烧纸。“祖父把两位烈士当成自家孩子守护，这是对大伯最好的纪念。”徐波说，大伯牺牲后的第三个月，父亲徐学明也参军了，后来还去了抗美援朝前线。

　　守墓20多年，祖父去世，父亲接班。徐波记得真切，那时张连长葬于村东，小战士葬于村南，父亲年年守墓祭奠，风雨无阻。30年前，黄浦村平整土地，两位烈士遗骸也迁到村里的墓地，靠在了一起。而两块“革命烈士之碑”就是迁坟时，父亲特地请人定制的。

　　1994年，徐学明去世，徐波开始为烈士守墓。“这几十年，祖父把烈士当自己的孩子，父亲视他们如兄长，而在我心里，他们就如同大伯。或许大伯也有一块墓或碑，也正被别人守着。”徐波默默清理着坟头的杂草枯叶，像是说给记者听，又像是自言自语。

　　意杨沙沙，绿了一年又一年。两座墓，三代人，70多年的守护、祭奠、纪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