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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一组“摄影师带父母澳洲旅行”的图片引来了很多网友的关注,图片中一对头发花白的中国老人在异国的天空下,跳伞、看海、和外国人一起唱歌……这对夫妻来自江苏盐城,而拍摄这组照片的是他们的儿子,一位纪实摄影师。
从墨尔本出发,沿太平洋海岸线而行。
“太平洋里的水远看是绿色的。眼前看水很清。波浪很大。水中还有水草。沙滩上有很多海蜇,我捉了几只,顾颐不让捉。”
这段话是2015年11月5日,顾全平在自己的日记本上写下的,这是他澳洲之旅的第三天,在墨尔本附近的海边,他冒着小雨,兴奋地在沙滩上玩耍。而顾颐就是他的儿子,也是他这次旅行所有照片的拍摄者。
“3个月时间,行驶1万3千多公里,拍了11万张照片。”顾颐说,这次旅行从去年11月开始,从墨尔本出发,沿太平洋海岸线而行,途经堪培拉、悉尼、布里斯班、凯恩斯等城市,拍摄了照片11万张,一直到1月底他和父母才回到国内过年。
A “最后的日子,想让他看看外面的世界”
“我想让他在最后的日子,留下一些珍贵的回忆。”照片中的老人总是洋溢着笑容,但是说起为什么会拍摄这组照片,顾颐的眼睛却忍不住有些湿润。
1999年,顾颐来到重庆工作,5年后他将老家的父母也接到了重庆定居。然而3年前,父亲顾全平却被查出胃癌晚期。
“我当时觉得天都塌了。”顾颐说,父亲身体一直很好,突如其来的打击让他有些措手不及,他在重庆请最好的专家帮父亲做手术,又辗转送父亲到上海治疗,但是疾病和化疗让父亲越来越虚弱。
2015年,经过6次化疗,顾全平从最初的130多斤瘦到了80多斤,顾颐觉得这或许是父亲“最后的日子”了。“与其这样离开,不如带他体验一下外面的世界。”顾颐说,父亲一辈子没出过国,去得最远的地方就是南京和扬州,他想在最后的日子,为父亲创造一些美好的回忆。
B 临时的旅行却成了父亲的“重生”之旅
在出发之前,顾颐给这次旅行确定了一个拍摄主题——最后的日子。他甚至在心里以及行动上默默做了最坏的打算,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一次临时的旅行却成了父亲的“重生”之旅。
“长了10多斤肉,吃饭也比以前好了。”顾颐说,在旅行前,父亲每顿饭一小碗米饭都吃不完,而在旅行途中能吃完一大碗米饭。如今已经90多斤,头发也从白发变成了花白。
“每天都很开心,都是第一次。”顾全平说,自己是在到澳大利亚第三周开始长肉的,因为每天都很开心,一半开花一半不开花的树,长在树上的大芒果、用网兜就可以抓到的大螃蟹……这些是他活了一辈子都没见过的。 “我现在很幸福,儿子还想带我们去非洲呢!”
而在顾颐眼中,父亲不仅身体好了,连性格都发生了变化。在昆士兰州,以前连笑容都很少的父亲在金婚当天采了一大束野花送给母亲,再次向母亲“求婚”。在异国的夕阳下,他牵起母亲的手,大声唱起了《大海航行靠舵手》,在西方圣诞节,他自学吉他,给外国学生唱歌表演……
回国后,顾颐和儿子一起看了这11万张照片。
顾颐问儿子:“你知道为什么有些照片爷爷奶奶拍了,我没有拍吗?”顾颐故意问儿子,而儿子也很聪明,回答他,“等你们以后老了,我帮你们拍。”
C 最难忘的是父亲的背影
为什么选择澳洲,顾颐说,主要是因为他对澳洲比较熟悉。打过工,创过业,经过多年打拼,顾颐现在不仅是多家媒体签约摄影师,还是澳大利亚一家肉类国际贸易有限公司的董事长,公司设在重庆,常年往返于重庆和澳洲之间。
而在十余万张照片中,最多的是父母的背影。“在我印象中,父亲的背影比朱自清笔下的《背影》更感动我。”
高二时,顾颐在离家10多公里外的中学读书,一天晚自习,他突然看到父亲的面孔出现在了窗外。原来家里杀了鸡,父亲为了让他能吃到,走了十公里路到学校给他送饭。工作后,父亲为了支持他创业,自己外出打工挣钱,汇给了他两万元。
“父亲没生病的时候,总觉得可以等;人在身边的时候,觉得随时都能拍。”顾颐说,父亲大半辈子都在务农,为了照顾家里的20多亩地,连母亲去北京时都留守在家,事业成功后,他一直想着带父亲出去玩,但因为常年在国内外奔波,总觉得可以让父母等着。(邓月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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