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要

　　近日，机器人阿尔法狗(Alphago)与李世石的人机大战万众瞩目，最终机器人的胜利标志着人类在人工智能领域实现了又一次飞跃。“人工智能”这个词提出60年来，人们不断地见证它的无穷威力。阿尔法狗的胜利给全球科技带来的震撼正在迅速蔓延，事实上人工智能不仅是技术，更是哲学，是前瞻人类未来的望远镜。

　　嘉宾

　　赵川，1967年生，跨学科学者，现为成都理工大学信息科学与技术学院副教授。1990年毕业于四川大学物理系理论物理专业，1997年至1998年在中国科技大学计算机科学系进修在职研究生，2001年至2002年在中科大作访问学者。多次参加国际学术会议，在各大学报发表论文数十篇，专著《智能科学研究前沿》，由科学出版社2014年出版，引起国内外相关学者高度关注。

　　对话

　　阿尔法狗之后，人更要认识自己

　　人机大战不仅是围棋的假面舞会

　　记者（以下简称记）：你如何看待阿尔法狗与李世石的人机大战？

　　赵川（以下简称赵）：我看到的是东西方思想的融汇与碰触。阿尔法狗的研发者杰米斯·哈萨比斯有着3国血统，他父亲是希腊与塞浦路斯混血，母亲是华裔新加坡人，父亲喜围棋，在他3岁时就辅导他下棋。对智能的好奇心促使他成为游戏开发者、神经系统科学家、心理学家、企业家。他的成长经历，恰恰是东西方思想、文化的融合。

　　记：这场人机大战，你预测过吗？

　　赵：我和学生自然高度关注。学生们事前进行预测，除一人外全部猜阿尔法狗会获胜。在李世石取得唯一一场胜利的那天，我还写了一首诗。

　　60年前，在达特茅斯大学，麦卡锡、明斯基等发起了一个长达暑假两个月的研讨会，由此诞生了“人工智能”一词及其研究。人工智能是最具后现代精神的学科，是研究、开发用于模拟、延伸和扩展人的智能的理论、方法、技术及应用系统的一门新的技术科学，同时又是计算机科学的一个分支，它企图了解智能的实质，并生产出一种新的能以与人类智能相似的方式做出反应的智能机器，包括机器人、语言识别、图像识别、自然语言处理和专家系统等。

　　如果我们用现代思想去对待，就会出现阿尔法狗与李世石人机围棋大战之前的状态——人工智能研究的低迷。如果还是以这种方式对待之后的人工智能热，也只能是短暂的热闹，并产生错误的方向：只看到技术与利润，而忽视了思想，更没有看到它会改变未来。

　　记：回头看看，古人就没有一点点人工智能吗？

　　赵：人工智能可通古今。三星堆遗址中的几个物件是非常具有人工智能精神的，比如那个像方向盘的太阳轮，比如那两个一模一样的小玉人。没有精确的角度计算，不可能有如此精确的切割。

　　但技术不是思想。我们需要用人工智能精神统摄和创造具体的技术，而目前人工智能教育领域缺少这种能力。希望通过阿尔法狗刺激之后再度形成的人工智能热，能在这个基础问题上有所突破，否则还会再次冷却，甚至在压力之下走向不好的方向。

　　我想，如果韩素音活到现在，看到阿尔法狗的新闻，她还要说：当今比任何时候更应该讲究形而上。

　　人类逻辑的极限才是真正的问题

　　记：我们在电影里一再目睹人与机器的战争，人与机器伦理的冲突，你研究多年智能科学，怎么看这些问题？

　　赵：美国著名科幻作家阿西莫夫于1950年出版了划时代巨著《我，机器人》，引言的小标题是《机器人学的三大法则》，三大法则之间互相约束，对后世的创作有一定的指导意义。修订过的新阿西莫夫机器人定律为以下几项——第零定律：机器人必须保护人类的整体利益不受伤害。第一定律：机器人不得伤害人类个体，或者目睹人类个体将遭受危险而袖手不管，除非这违反了机器人学第零定律。第二定律：机器人必须服从人给予它的命令，当该命令与第零定律或者第一定律冲突时例外。第三定律：机器人在不违反第零、第一、第二定律的情况下要尽可能保护自己的生存。

　　主演了《我，机器人》的好莱坞影星威尔·史密斯说，《我，机器人》的中心思想是机器人没有问题，科技本身也不是问题，人类逻辑的极限才是真正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