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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美林:我的艺术我心中的美(组图)
//www.workercn.cn2017-02-19来源: 人民政协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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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者按:近日,由中国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全委会、中国文学艺术界联合会、中国国家博物馆主办的为期54天的“韩美林全球巡展”第二站“美林的世界·韩美林八十大展”在中国国家博物馆闭幕。闭幕式之前,专家学者就韩美林艺术与“美林的世界·韩美林八十大展”进行了研讨,对韩美林的艺术成就和艺术贡献进行了高度评价。闭幕式上,韩美林将自己最新创作的80件作品捐赠给中国国家博物馆,这将与2011年捐赠的20件作品共同被中国国家博物馆永久收藏。同时,韩美林在闭幕式上宣布,下个月将开启法国巴黎的巡展巨轮,那么,就让我们乘着这艘巨轮徜徉在艺术的海洋中吧!

  一

  每个人的一生可能要走很多不同的路。我已经走过了80年的路,土的、石头的、柏油的、平坦的、崎岖的……一路走来,艺术这条路一直是我坚定走着的。

  小时候,我家门前有一条石头路,从我上小学起,就踏在这条路上,我熟悉它每一颗石头的形状和位置。于是,这条路便成了我和小伙伴们拿着石灰作画的“画纸”了。

  我5岁开始写字,6岁便开始画画。因为我的家乡是孔子的故乡,那里的孩子,不管是穷人家的孩子还是富人家的孩子,从小就开始写字,我一开始写的是颜体,第二年就认识了篆字,开始了画画。当时,我们的小学,尽管只有六个班,但却有三个美术老师和三个音乐老师,老师们教我们的还都是中外著名音乐家、画家的作品。小学三年级就学习《古文观止》,这种启蒙教育深深影响着我,也为以后我的艺术创作打下了基础。所以,后来进了大学,一听音乐会,讲到贝多芬、莫扎特,我心里暗喜,因为我在小学就了解了他们呢。

  1959年,我从中央工艺美院毕业后就留校任教,因为我画得好,不少作品已经在报刊公开发表,又是学院公认的高材生,于是就留在了装潢系做老师。我的创作一直都没有停止过,即使是在经历着最艰难困苦的时期。有时候我就会说,上世纪六七十年代是我生命中最不幸又是最“幸运”的时期。说它不幸,是因为它给我的身体、心理都造成了很大的创伤;说它“幸运”,是因为这些困难都时刻激励着我,并没有将我打败,反而成为我艺术的一部分。

  有人将我的艺术归纳为四个大方面:绘画、书法、雕塑和设计,我同意这种看法。其实在我的创作中,更多的是随性的“安排”。我经常是想到什么干什么,遇到什么问题就解决什么问题。有时候,起身走到画室,到了画案前,可能是画画,也可能是写字,甚至还可能站起身坐着我的“大篷车”下乡去了农村。这种创作的欲望和冲动感觉是极好的,而画画、写字、雕塑甚至设计等这些已经融入到了我的思想和创作之中了,比如,我画着画儿,可能狂草就进来了;设计宜兴壶时,绘画又揉进去了。它们相互补充,又相互影响。对于艺术来说,不管是画的、写的、雕的、刻的、瓷的、陶的、布的、草的、木头的、石头的、金属的,只要解决了形象问题,材料都不是问题,它更在于整体的美感。

  艺术的美感是一种文化,它是日积月累的过程;是一种修养,靠人的悟性而来;更是一种生活,它是潜在东西的一种升华。

  艺术是感性的产物,又是理性的结晶。我在创作的时候是感性多于理性的,但这个感性不是想当然,它有理性这个底线作为支撑。创作的忘我,把真实的情感都投射在作品之中使之充分表达出来,我想这是每个艺术家都应该做到的。我的朋友冯骥才给我讲过一个事情,他说有一次唱京韵大鼓的骆玉笙演出前,忽然头晕,大夫一量血压很高,她吃了药便上了台。后来冯骥才问她如果在台上演出时,血压高上来了怎么办?骆玉笙说“不管了,死在台上也不管了”,这是真正的艺术家。许多歌唱家、指挥、演员不都是倒在舞台上吗,连莫里哀也是死在了演出中,这都是艺术感性的一面。

  艺术的理性不只是它的形式和技术,更多的是从生活经历上得到的,也包括从艺术的坎坷上得到的。理性是一根线,穿着艺术家的灵魂。艺术的形式和技术决定不了理性。我的理性是良知。良知和良心不一样,良知是理性,良心是本性。良知有三个方面,一是做人,把人做好,做人是理性的根本;二是生存的本领,起码能养活自己;三是对世界有所贡献。这个良知就是我的理性,也是我的底线,我从来没有把做人和艺术分开过。所以,你现在看到我的大部分作品都是生动的、活泼的、有趣的,甚至充满了爱,这都跟我的理性分不开,更确切地说跟我的生活分不开。生活是丰富多彩的,它创造的艺术也应该是美的。

  二

  在我的创作中,给我巨大力量的不仅是我丰富的生活经验,还有来自另一方面的激情,那就是几千年的文化艺术传统。

  我们不得不承认,这个民族给艺术家留下来的丰富的文化遗产,足够艺术家们受用终生。我们更应该知道,我们是踩着前人的肩膀走过来的。试想假若没有那个结绳结,没有那个笨重的大算盘,能有今天的高等数学吗?今天我们听到的音响没有爱迪生那锡纸和手拿的大铁桶子行吗?中国的青铜器不用青铜用玻璃钢行吗?中国的相声不用嘴讲话光靠动作行吗?中国的京剧不用胡琴用小提琴行吗?所以中国画不要笔墨,那怎么行?

  我们是中华民族培养出来的艺术家,我们要有文化,要为祖国争光。我们的口号是什么?我们的口号是“同人民在一起,与传统共命运”,我们民族民间的东西谁都不能消灭。我们艺术家要将文化内化于心走到生活中去,与人民在一起同吃同住同劳动、同笑同哭同感受,再以艺术的形式将之外化于形,丰富自己。

  有一次,我在国外获奖,发表感言时,为他们讲什么是东方文化时举了个例子。我说,在我们中国上千年的文化传统中,绘画、书法甚至京剧,都讲究“精、气、神”,画画讲究虚实相生,练书法要提气、讲抑扬顿挫,还有我们的气功更是要求提气,可见我们讲“精、气、神”,重点在气,没有气就没有精也没有神,这就是东方文化、中国绵延数千年的传统文化。随后,就有一个意大利的小伙子说要来中国留学,学习中国的文化。怎样才能使自己在世界的面前有底气,就是这样,以自己民族文化为傲,以自己民族文化为根基来丰富自己。这又让我想起了一个我创作中的有意思的事情。

  为什么我喜欢画马?马一生都是站着的,站着睡、站着吃,站着做一切事,绝不下跪,这就是马的精神。我看到马,就想到它的不易,可是马又从来没有索取、要求过什么,更不标榜自己的功劳,它有那股莫名的韧劲,这就是马,就连死也都站着死。所以在战场上,最先杀马,因为它不会说话,它默默无闻,却立下汗马功劳,它也是英雄。

  1948年10月,母亲就把我13岁的哥哥送去参军。济南解放了以后过了黄河就是齐河县,所有的官兵都在此休整,母亲就是把我哥哥送到这儿参的军,等战士们休整结束再到黄河北部的济阳县,由济阳县过黄河到济南再坐上火车上前线打淮海战役。参军的时候不讲别的,就讲战马。试想,伤员可以收留,伤残战士可以复员,可是马呢?腿断了的、眼睛瞎了的都要枪毙。它们即使是功臣,也要杀了,当时孩子们都小不懂,就挤进去看,号兵、通讯兵、饲养员、还有老乡,包括孩子和马都哭成一团,尤其是骑兵,根本都不敢看受伤的战马。所以,我对马有一种特殊的感情。等休整结束,马也杀了、埋了,到了济阳县就配上了迫击炮、榴弹炮就准备上前线了。

  上前线之前,演了一出歌剧《白毛女》,小孩子哪看过歌剧呀,当时我们上的小学是济南的救济会贫民小学,也不知道自己是穷人啊,就知道吃苦,那对于孩子来说更不知道那是不幸福,因为没有对比。可是,看了《白毛女》之后,才知道什么是穷人,才知道自己也是穷人。当白毛女从山上被两个老乡架着下来,这些孩子们和其他战士都哭成一团,如果不是身边的战士们拉着,孩子们就要上去把黄世仁掐死,在我们当时的意识中那不是在演戏,而是生活。

  第二年母亲也把我送去参了军,我是全国解放前参军的,给部队首长当通讯员,扫地、端饭、牵马、站岗什么都干,牵马的时候马比我高,走着走着马就比我快,甚至有时候还是一匹大白马带着一白一红两匹小马,怎么办呢,首长就带着我骑马,神气得很,后来红马就成烈士马了。这就是我对马刻骨铭心的感情。这种感情也一直深埋在心底,后来我也创作了很多关于马的作品。

  中国传统绘画美学中,“马”已经成为一个独特的意象而存在。出现在画布上的马,或强劲豪迈,或雄壮有力,或轻捷敏锐,或平和合群,它们形态各异、虚实相生、言未尽意犹存,美意尽在其中。这是绘画使人着迷的地方,它集艺术与传统文化于一身,让人感到美不可言。

  三

  如今,我们所处的时代有了一个全新的面貌。对于艺术家来说,德与艺的要求也在变化。只有跟得上这个时代,才能成为一个现代的艺术家。

  时代在前进,我们也要前进,艺术家要关心这个时代。现在已经不是从前那种“躲进小楼成一统”的时代,“小楼”里也待不住了,所以艺术家要关心这个世界。以前以物理和原子为核心的时代已经过去了,现在是大数据时代、互联网的世界,说的时髦一点就是比特时代,那么这个时代的科学家还是以原来的化学公式、物理数据为依据而创造新的世界吗?答案是否定的。对于艺术来说,更是如此。科学家已经不能只靠一项技术来说话了,还应该看到另外一个方面那就是科幻,比如,孩子的想法、疯子的想法、傻子的想法甚至艺术家的想法,还有仿生学中的一些理论等,这都成为了科学家科学发明的依据。从这个角度而言,艺术家能停滞不前吗?因此,艺术家必须要前进。

  艺术家最可贵的品格,是灵魂的自由,是思考的独立。没有个性,没有独立性,就不可能有艺术的创造性,就不可能表现民族性,因而也就不可能成为真正的艺术家。形成不了自己的风格,作品也就感动不了人。艺术家总是需要把从现实世界里体会到的美,体会到的善,返还给这个世界,返还给人民,就必须跟上时代,就必须一直前进。

  艺术间的融合也让我们看到了时代的变化,音乐、舞蹈、绘画、书法、戏剧、电影电视等都成为了非单一的艺术门类,这也说明,从前的专家时代一去不复返,而今确是杂家的时代了,这就更加需要我们的艺术跟得上时代、跟得上现实。假如说,一个专门研究敦煌飘带的专家,不与舞蹈、戏剧等艺术门类相结合,那么研究出来的飘带在这个时代是没有用处的。艺术家也如是,不然就是一个落后的艺术家,而非现代的艺术家。

  艺术家的前进,是各个方面修养的前进,而非单一方面的进步。梅兰芳除了京剧驰名中外,他的绘画、书法也别具一格。作为全国政协委员这么多年,我们和张君秋一起画画、写字,画家欧阳中石、李苦禅唱京剧,这些人都已经不是在单一的艺术领域中拔得头筹了,他们在其他艺术领域也各有成就。因此,我们只画画已经不行了,我们得跟着时代前进的脚步。你能看到,我的书法中有舞蹈,我的雕塑里有音乐,我的绘画中有形象、有旋律,这种被生活潜移默化的东西已经深深刻印在我的脑海和思想之中,所以画的马、鸡、福娃都神情各异、活灵活现、形象生动。因此,我的艺术中都不是单一的艺术门类而独立存在的,它们已融会贯通于形象之外。

  生活是多彩的、美好的,艺术是过瘾的、奇妙的,有艺术的人生是充满希冀的。(韩美林 郭海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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