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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歌苓:书写一代知识分子对自由的彻悟(图)
//www.workercn.cn2014-06-13来源: 中工网——《吉林工人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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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名家简介 著名旅美作家、好莱坞专业编剧。严歌苓20岁开始发表作品,是海外华人作家中最具影响力的作家之一。2011年21014年,长篇小说《金陵十三钗》和《陆犯焉识》,被张艺谋拍摄成电影引起轰动。

  严歌苓一向被贴上“海外华人女作家”的标签,其实她的写作一直有着强烈的“在场感”,从未与中国远离。长篇小说《陆犯焉识》时间背景与地域范畴跨度巨大,主人公陆焉识的命运引人唏嘘。

  严歌苓说,这部她从事写作以来篇幅最大的长篇小说取材自她的家族往事,爷爷的经历、个性,宿命般的结局都被她倾注在书中主人公陆焉识的身上。这样的写作注定要花费远较以往更大的心力,过程中还要在布局谋篇、塑造人物的等理性笔耕和时而被书中人物和爷爷的命运多舛感性触动中求得平衡。她极少为自己作品落泪,但重读《陆犯焉识》初稿后潸然泪下。

  记者:据说《陆犯焉识》素材源于你的家族往事,陆焉识原型是你爷爷?

  严歌苓:是的,所以这个长篇写起来不轻松。小时候听奶奶讲述爷爷的往事,印象中他是个传奇──高中是自学的,16岁就进了大学,20出头出国留学……可惜他40岁就自杀了。他是学政治经济学的,无论任何方面他都不希望跟任何人为敌,也不愿跟任何人走得太近。这样的性格让他在上世纪30年代的上海学术圈很难立足,但这也是他可贵的地方。

  很多发生在陆焉识身上的情节都是爷爷真实经历的。我的奶奶是才貌双全的大家闺秀,可渴望自由的爷爷没办法看到这个被包办婚姻推到自己面前的女人有任何可爱和漂亮的地方。他想要独立思考和自由,但哪怕爱情都无法自己作主。

  从爷爷一生中能看到中国知识分子的悲哀。书中的陆焉识也是如此,被关在监狱的时候向往外面,等他出狱,发现仍然没有得到真正的自由,最后他又回到草原。我想我能理解他,从爸爸身上可以看到爷爷的影子,而我也有相似的性格。

  记者:你说《陆犯焉识》的写作并不轻松,具体有哪些困难?

  严歌苓:仅仅写家族史对这个长篇来说是不够的,更不是写“爷爷的故事”,对我来说,如何在家族史素材之外写出故事背后的深意,这才是最重要的。写完第一稿后我删了十万字,写作过程中还有个难点──电脑写作。这是我第一次用电脑写小说,我以为自己用电脑写过那么多电影剧本,写小说应该也没问题,等我意识到这么写太艰难,已经写了一些,又舍不得再回过头来用笔写。以后我还是用笔写吧。

  记者:同焉识相比,书中恩娘、婉喻这样的女性角色你写来更驾轻就熟吧?

  严歌苓:好像也不能这么说。毕竟恩娘这个人物在我家的历史里是不存在的,完全是我创作出来的。反而是写以我爷爷为原型的陆焉识,我基本能把握他的脉络。主要是奶奶给我讲了一些爷爷的往事,此外还在美国查了一些关于爷爷的资料,国内关于爷爷的资料很少。本来当年家中有个箱子里都是爷爷在国内出版的作品,后来不知道丢到哪儿去了。

  记者:有太多情节都非常戏剧性、非常超现实,比如陆焉识逃亡路上掉到糖厂糖浆里浑身包着糖壳以此维生那段描写,这些都是真实发生的吗?

  严歌苓:大多都是真实的。比如这个用糖壳维生的情节,我是听人家说的,青海那边当年确实曾有个犯人逃跑了,二百多公里的无人区啊,只有这个家伙逃出来了,因为他身上有一层糖壳,让他不至于饿死。

  记者:书中关于上海部分的描写想必对你来说不成问题,但另一条线索中,对于青海部分的描写你如何完成?

  严歌苓:为解决这个问题,我专门去过几次青海,实地走访了已废弃的当年的监狱,还找到劳改干部们了解当年的生活状况。当然最有用的是我得到一本当年一位犯人的狱中笔记,我十几年前就拿到了这份资料。从中获得了大量细节,其他的有些是凭想象去写。

  看了这本笔记后,我深感在国民党执政时期,知识分子的命运、自由度很可怜,再往前追溯至晚清也是如此。知识分子的责任就是要质疑,要独立于一个群体外,这是应有的精神。一个国家的各种制度、理念,形成的意识形态,有独立思考能力的知识分子难道不应该对此存疑、反问吗?怎么可以因此获罪呢?中国知识分子永不能像笛卡尔那样,说一切都是可怀疑的,只有怀疑这件事本身不可怀疑。中国知识分子哪有过这样的幸福?逐渐地,他们成为很驯服的一群人。

  记者:你在不止一个场合提到过这几年的作品太受影视改编的青睐,希望今后的写作能具备一些“抗拍性”,你觉得《陆犯焉识》抗拍吗?

  严歌苓:应该还是比较抗拍吧。我不认为这部作品要是被拍成电影的话所表达的深意能超过文字本身带给读者的触动,在文字背后我寄托了那么多对中国知识分子命运、个性的反思。我不会刻意强调抗拍性,写一部作品肯定会把故事写好,如果一部作品只有好的语言和主张但没有好故事的话,就会失掉读者的关注,好的语言和主张就会被读者错过。

  记者:这个时代有很多荒诞的地方,现实种种远比小说精彩,你如何看待这个年代对作家的意义?

  严歌苓:面对这个时代,作为作家,我想我和所有人有着一样的发言权,起码我没有更权威,何况我也没有完全生活在今天的中国,更多时间在海外,我对当下中国的写作题材没有特别成熟的想法,还是先写写我熟悉的题材吧,我总不能放弃我擅长的题材而刻意去写当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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