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防“蛙人”牛子翔（右）从冰冷的水中出来，需要同事搀扶着才能走路。

　　12月23日14时许，省城尖草坪区西张村对面汾河，一名年轻男子跳河轻生。在刺骨冷水中，消防“蛙人”牛子翔潜入水下8米深进行搜救。因为该区域水下情况复杂，在山西省青年应急救援队帮助下，轻生男子最终被找到，遗憾的是，男子永远地离开了。

　　冷水、8米深，这两个词令记者不由得打了一个哆嗦。牛子翔在水下搜索了5分钟，身体就出现不适，头疼、手和腿发僵、连续吸氧都觉得供气不足……12月27日，记者来到太原市公安消防支队特勤一中队，了解不为人所知的“蛙人”世界。

　　冷水中搜索5分钟手、脸、腿都僵了

　　这么冷的天，下水救援身体能扛住吗？时隔几天，记者见到牛子翔时，他说：“那天真的冻坏了。”

　　说起23日的救援，牛子翔告诉记者，按照目前省城的气温，当天现场的水温约在零摄氏度。零摄氏度的水中，人体能承受得了吗？记者查阅资料：正常人落入零摄氏度以下的冷水中，身体会出现一种奇怪的反应，叫做冷休克。这时人的呼吸马上变得急促，会无法自控地大口深呼吸1至3分钟。如果此时人沉入水中，就会溺水而亡。不过，挺过这段时间，落水的人就暂时没有危险。一般情况下，在冻得肌肉发生萎缩之前，人能够在水中存活10分钟左右。

　　太原有不少冬泳爱好者，他们能在水里呆多久呢？记者采访了一位冬泳者，他告诉记者，冬泳者一般在水里游泳的时间为2-3分钟，最多的在5分钟左右，就得上来缓冲一下，不然身体真受不了。牛子翔所说的冻坏了，若不是亲身体验，真的很难感同身受。

　　“冬季，入水到水深10米处，水都是冰的，到了10米以下，水则会慢慢变温。”牛子翔告诉记者，这次救援的深度在8米左右，他在水下搜索了5分钟，就感觉身体不适了，“头疼得厉害，手、脸、腿都僵了。”

　　除了寒冷水下救援还有其他风险

　　“潜水服防水但不保温，尤其是脸和手，与水直接接触，时间一长，双手就不听使唤，下水后，特别考验身体和心理素质。”当时没有找到轻生男子，牛子翔就先回到水面。他说，刚上来时，他脸色发白，嘴唇发紫，身体发麻，缓了一会儿才好些。

　　除了寒冷外，消防“蛙人”冬季水下救援还有其他风险。牛子翔说，他最担心的是潜水装置，因为供气阀上有一层薄薄的小皮垫，在遇冷水后，皮垫肯定会被冻硬，皮垫冻硬会导致密封不好，这样就会连水带气或其他杂物吸入身体里。

　　特勤一中队指导员王祥有着“山西第一蛙人”的称号，他也有过冰水救援的经历。那次是为了救一个掉入汾河冰水中的人。前两次下水，都没有找到，在第三次潜下水时，他的左手开始抽筋，也失去了方向感，就在他试图想把冰打破露出水面确定方位时，一不小心把嘴里的呼吸管打落了，一下呛了两口水，脑子里一片空白。王祥说，后来，他凭着冷静，找到了呼吸管，一把塞进嘴里，“当时真有种死里逃生的感觉。”

　　考取国际三星级潜水员证“更好地完成救援任务”

　　2014年9月，牛子翔成为一名消防“蛙人”，无数次，他游过“悲伤”水域，挽救出一条条生命。但在这样寒冷的季节潜入水的深处，还是头一次。有人用手机拍下牛子翔上岸的一幕。他的脸憋得通红，袖子里的水滴滴嗒嗒流下来，有同事帮忙搀扶着他走路，这样的情景，不由得让人一阵心疼。

　　不过，牛子翔说，条件再艰苦，他都能忍受，因为水下的人未找到前，他没有理由放弃救援。

　　像牛子翔这样的蛙人，消防特勤一中队目前共有4名，负责太原市的水面救援。消防“蛙人”穿的潜水服没有冬夏之分。遇到警情，消防员需要穿着全封闭的潜水服，背着约14公斤的氧气瓶，佩戴6公斤或7公斤甚至更多的铅块下水。

　　“在水下体力消耗比较大，如果心理素质不过硬，一慌张，脚蹼搅动水底的淤泥，眼前便是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牛子翔说，水下救援多是在看不见的情况下，凭着感觉像盲人一样摸索搜救，每一次水下救援，必须克服极端环境带来的恐惧心理，这样才能保证完成救援任务。

　　虽然每一次水下救援都很艰难，但消防“蛙人”们依然有信心完成每一次救援，随时待命。目前，牛子翔已经考取了国际三星级潜水员证书，“希望能更好地完成救援任务。”（记者　徐麦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