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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何:从农民工到“报料大王”
//www.workercn.cn2014-11-18来源: 台州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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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或许不知道,在记者的背后,曾活跃着一些人,他们被称为“报料人”。

  他们依靠眼快腿勤,消息灵通,把新闻线索及时报给媒体,按新闻价值的高低,领取几十元到几百元不等的报料费。七八年前,一批全职或兼职的“报料人”,如雨后春笋般出现,他们拼速度、拼猛料,深深地影响了变革中的传媒业。近年,在网络论坛、微信等冲击下,这个圈子也在悄然地发生改变。

  今天,曾是职业报料人的老何当了回主角,读者可以从中看到报料人背后的故事。

  老何来台州已有10多年,妻子儿子大多时候待在安徽老家。

  前几天,老何又接到妻子催他回家的电话。他打起了马虎眼,“想想是该回去了。哎,这么多年习惯了外面的生活,马上回去不适应。要不,等两年,我再回?”

  其实,老何也想家。老房子拆迁换来的商品房明年可交付,他开始琢磨房子怎么装修,该添置什么家具。

  但是,他放不了手中的“活”,放不下与他打得火热的一群记者朋友。

  “弹指一挥间,我当报料人已有15年了。15年啊,有着多少酸甜苦辣,你肯定难以想象。大伙儿都说我是报料大王,想想在台州,还真找不出比我从业时间长,比我料多的人。”老何的语速很慢,说话时,保持着习惯性的憨笑。

  兴趣的起点

  来台州的第二年,老何在温岭一家鞋厂干着下料的技术活。那时,宿舍没有电视,厂里的一份省级生活类报纸,成了他了解外界的信息源。白天,他趁着空档时间读报,晚上回宿舍,给室友们讲些报纸上看到的事。就这样,老何成了“故事大王”。有时,家在当地的室友免不了插上句“我们那边的,比这有意思多了”。

  “拿起电话,把你身边的新鲜事告诉我们。”报纸显眼位置登出的这些字,开始吸引老何。他成了有心人,尤其是本地工友之间讲些村里村外发生的新奇事,他会好奇地多问几句。

  “把这些事报给媒体,录用不了,大不了浪费点电话费。”抱着这样的心态,老何出现在公用电话机前的次数越来越多。

  那时,老何报的料,一半左右会被录用,一次得到10元至30元不等的报酬。一到休息天,与他常联系的记者会带他出去兜一圈,要不一起去采访,要不纯粹去饭馆撮一顿。工友们知道后,对老何刮目相看,遇到啥新奇的事,都愿意先和他说。

  那会儿,老何特有成就感,享受着边工作边报料的生活。直到某一天,这种平静被打破。

  当时,鞋厂发工资有个潜规则,平时只发几百元生活费,年底才结算。有一天,老何目睹了一起劳资纠纷引发的冲突,陷入了深思,外来人员的权利谁来维护,我该为这群人做些什么。

  2001年,老何放弃了鞋厂的工作。

  从业的艰辛

  如何当好职业报料人,农民工老何没有模式可借鉴。

  在路桥消防大队对面,老何租了间房子。此后,每当消防车的警笛响起,他立马骑上自行车,沿着消防车开过时留下的一条浅浅的水痕,奔向火灾现场。更多时候,尤其是夏天,水滴蒸发快,这个办法不好使,老何常常无功而返。

  刚开始,老何关注火灾、交通事故等突发事件。在交通事故现场,为了掌握最全的信息,他靠近交警与当事人对话的地方,这样,当事人说的情况,报给交警的电话号码,就好像在和他说一样。

  渐渐的,老何不再满足报突发的料,开始观察、挖掘深度的新闻。

  正式入行的第三年,老何受了伤。

  那是春节前,外来务工人员搭不上回老家的车,只好硬挤。为了解内幕,他自己去体验。在路桥客运站附近,他上了车。没有空位,他被安排坐到走道下方,与行李箱挤在一起。车开到天台,运管部门把车拦下来,此时,老何才发现,小腿被刮了一道很深的口子。

  后来,伤口感染了,老何回老家休养两个月,花去近千元药费,而此次得到的报料费,才五六十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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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拮据的生活

  报料一年能赚多少钱?大伙儿好奇,很想从老何嘴里套出一个大概。

  偶尔,老何会说漏嘴,形势好的时候还行,收入不比刚入行的记者差,但只有一两年,大概是2010年、2011年。

  打工时,老何年底会有一笔钱拿回家。自从做了全职报料人,他拿回家的钱少了。没钱寄给家里,妻子当然有意见。

  在台州媒体圈中,老何是个大红人。前几年,每天都有好几条的“料”被录用,按一条50元至200元报酬计算,他的收入远远超过记者。

  “表面上看收入很好,实际上不是那么回事。”老何不紧不慢地算支出:每个月话费经常上千元;有些线索是别人提供我再去核实,总要付一些报料费;家里成堆的暗访设备,便宜的一两百元,贵的七八百元;前期踩点,总要一笔交通费。

  此外,老何每年都有几笔较大的开销。比如,有个偶尔给他报点料的老乡,小孩溺水送到杭州医治,老何特意赶到杭州送去2000多元;有个老人,被人打后得了老年痴呆症,老何给他买营养品,为他四处奔走。

  老何说,报料的收入不固定,有时,他没钱出门了,还得向人借个几百元,或到报社、电视台提前支取报料费。

  孤独的坚守

  现在还有多少人在报料?老何想了想,“只有两三个了吧。”

  “2008年和2009年,报料的人井喷式增长。那时每次去电视台开会,都有二三十人参加,名单上写着40多人。”老何说,除了他,其他的都是本地人。40多人中,有七八个人专职报料。有三分之二的人,是奔着好玩、新奇来的,他们不在乎赚多少钱,只要拍的dv或提供的线索被录用,就高兴。

  报料兴起没多久,论坛、微博火了。“哪个地方发生火灾,发生交通事故了,信息马上出现在论坛上。dv员前脚到现场拍,记者后脚就到了。很多时候,报料人白忙活一场,还亏了油费。”老何说,随着微信的兴起,报料人的生存更为艰难,2011年底开始,他们渐渐退出,有的专心拍摄结婚录像,有的做了信息员,有的干回老本行。

  他们的离开,老何认为有两方面的原因,一个是他们当初加入时有着一腔热情,一旦激情褪去或因收入少被家人反对,就不干了;另一个是论坛、微信的冲击实在太大,在人人都可当记者的时代,如果只报突发新闻,不去关注或不会思考新闻背后的东西,自然被淘汰。

  如今,老何在椒江有着一份体面的办公室工作,但他没有放弃报料。

  “我坚守,自有我的道理。”老何笑笑说,“我学会了深观察,至少现在还不会被淘汰。”(记者颜敏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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