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一个小时,刘东已经送完了一袋文件、一提咖啡。每一个环节,他都是小步快跑,包括推着上百斤重的电动车上下天桥和爬楼梯。对于记者惊叹于他上下楼的健步如飞,刘东说自己习惯了,每天都要爬楼,“经常是双手提着三四桶水爬六楼”。
2月1日下午,简单吃过午饭后,刘东开始接单。
刘东平时常接个人订单,喜欢跑长距离的订单。“距离远,报酬高。”他的配送范围在方圆20公里内,文件、礼品、合同、药品、餐饮、超市日用品,各种各样的订单他都接。去年接单最多的一天,他接了54单。
傍晚7点,起风了,天色完全黑了下来。忙碌了一个下午的刘东返回家中。周末休息在家的妻子给他炒了两个菜:干煸豆角和蒜薹炒肉,他就着馒头吃得挺香。儿子在一旁玩耍。这是平日里全家人唯一能坐下来交流的一个小时。其他时候,刘东都只能匆匆来去。
2013年,刘东带着妻儿来到北京,住在房租1200元一个月的平房里,一住就到现在。老家河南南阳,13岁的女儿跟着老人生活,也有六年了,一家人在北京的吃穿用度,基本都靠刘东每天跑出来。儿子展展6岁多,跟刘东“北漂”的年头差不多。为了弥补平时对孩子的亏欠,今年刘东还特意为他准备了一份特别的礼物——无机人玩具,“孩子自己挑的,看娃开心,我就高兴呢”。
三年没回家过年 只为多挣点钱
上有日渐衰老的父母,身后有依赖自己的妻孩,刘东一刻都不敢放松。逢年过节,他总是选择留守北京,“节假日的接单价比平常能多不少呢,希望能多跑几单”。
“辛苦吗?”面对这个问题,面孔黧黑的刘东只是腼腆一笑,“不算太辛苦吧,就是干的时间长点”。妻子在一边忍不住“吐槽”:“怎么会不辛苦呢?每天早上8点出门,晚上10点才回来。中午我要上班,他自己煮面条吃,休息半小时就走。晚饭顺路的话就回来吃饭,待不到1小时又出去了。”“以前唯一的爱好是打麻将,自从干了配送员,也没时间了。”刘东对记者说道。
今年元旦,一家三口难得出门溜冰,这是刘东半年来唯一一次休闲娱乐。晚饭后到家,刘东想着时间还早,那就再接几单。夜里七八点,妻子接到刘东电话,说电动车开关突然坏了,手上还有五个订单,距离目的地好几公里。“我说你要不打车给人家送去吧?他说,那打车钱都挣不回来。而且车丢在路边,电池给人拿了怎么办?”最后刘东推着车给人挨个送货,再推车回家。到家的时候,汗把棉服都湿透了。
他坐在沙发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1月31日晚上8点,刘东依旧没有休息。(央广网记者王晶摄)
干配送员三年了,刘东这三个春节都没有回家。他解释,过年车票难买,路上也挤,一般他和妻儿会在夏天回老家看望老人和女儿。而春节接单,达达配送平台也有激励机制,接单量越多,奖励也越丰厚。这个春节,他将继续留在奋斗了六年的北京,晚上和妻子、儿子一起吃年夜饭,白天和平常一样为千家万户配送。据平台记录显示,去年一年,刘东配送总里程达到50075公里,相当于8条长江的长度,绕赤道1.25圈。最晚一天,深夜12点11分才进家门。
“2019年再辛苦辛苦,攒攒钱。能多挣一点是一点。”刘东说,有付出就有回报,干得多挣得也多。而且,同城配送员就是给不方便的人跑腿服务,能给有需求的人提供服务,他心里也挺高兴的,“尤其是看到腿脚不便的人、老人,很愿意帮一把,对我就是举手之劳”。
他告诉记者,去年夏天最热的时候,他给一个老太太送东西。看他爬完六楼满头大汗,老太太递给他一杯绿豆汤,说“小伙子解解暑吧”。这事儿刘东一直记得,那杯绿豆汤的滋味,仍记到现在。
“大部分用户都是很好的,但也有个别人不大讲道理。希望大家能互相体谅,换位思考吧。”刘东说完,挥手告别记者,转眼驶入茫茫车流。过年了,说起新年愿望,除了希望家人能够身体健康,刘东笑着说道,“还希望客户不要给差评和投诉”。